[脑洞]猫眼

孩子喜欢透过猫眼往外看。

他还太小，咿咿呀呀地，小手指向那镶在门上的小洞，一定要她抱着过去看。

她有些不耐烦，但又无可奈何，一直任由他吵闹下去只会徒加烦躁。叹口气，认命地弯腰抱起孩子，走向玄关处。

孩子一靠近门便要扒拉上去，身体使劲往前伸，脖子伸得长长的，眼睛贴着小洞，一眨不眨地盯视着洞外的世界。

维持抱着的姿势，她觉得又重又无聊，踢开地毯上东倒西歪的鞋子，把身体斜靠在门上。

有什么好看的呢？

很多时候她都难以理解孩子在想什么，他们脑中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。

半晌，那孩子突然笑了。

很清脆的咯咯笑。

有什么好笑的？她有些疑惑，自己也凑了过去张望起来。透过猫眼看去的世界显得有些逼仄，变形的视焦让走廊显得扭曲。

夜晚的灯光折射出昏黄的不安的色调。

一瞬间，仿佛有一只蜈蚣徘徊在心头，密密麻麻的肢节在柔软的肉体上来来回回地绕来绕去。

警笛在脑中大作起来。

不能再看下去。

不能再看下去。

如果再看下去的话，如果再看下去的话......

好像，

好像有什么东西会钻出来。

日常会瓦解，世界会崩塌。

但她像被蛊住一般动弹不得，被无边的梦给攫住了。

一直看不了的孩子不满地发出了尖叫。

像被抽了一记耳光般突然惊醒，她猛地合上了猫眼盖片。

扭曲的异样顿时消散而去，残留下耳鸣般的咚咚咚。

那只发出沙沙声的蜈蚣早就不知爬去了那个地方，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下来。

她自己颇感不可思议，抱着孩子的手又紧了紧，他不满地撅起嘴嘟囔着无人理解的话语，似乎是在抗议玩乐的被中断。

乖囡囡，乖囡囡，她唱起童谣想要哄哄他。

孩子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定定望向她，瞳仁中旋转着深不见底的漆黑液体。